认真付出,成熟接受。
我也许没有才能,但我写得认真,也写得痛快。

【杰佣】拨错的电话

这通拨错长达一个夏季的电话终是被轻轻挂断,短暂的离别在清凉的晚风里化作下次邂逅的开端。


注意:灵感来自 @余圆圆 的点梗,全文6k5,结局为HE
           对于杰佣的二人的时间线有做处理,如果出现时代产物错误的现象很抱歉。并且因为主要从萨贝达的视角展开故事,会跳过杰克好孩子与坏孩子的争斗,对于杰克的塑造会偏向薄弱。

           本文的定义为双方的互相救赎,精神平等。之后会专门写杰克的视角。一、三、五为现在的时间线。




正文

      柔和的灯光透过紫罗兰色的窗户映射进来,美妙的乐声漫过螺旋状的扶梯,溢满狭小的房间。不用说,这一定是风琴师在练习礼拜天的唱诗班伴曲。若不是桌上摆放着昂贵的酒液与精致的糕点,奈布·萨贝达差点就以为自己是在向牧师忏悔罪过。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产生了微妙的背德感。

      他虽说从未踏进过教堂一步,前不久才把一位富商的人头塞进麻袋交给雇主,甚至就在刚刚他才和爱人杰克热情地舌吻证明关系,死后定会被耶稣扔进地狱的熔浆里。但他还是感到片刻的难堪,不是出于爱上一个男人,而是他现在要大言不惭地谎称自己并不爱杰克。


       一切源于他们的租主爱莉莎女士。她今早急匆匆地找到他们二人,她发现自己的儿子爱上了到家里打工的男佣,颠簸了一生的她感到恐慌而羞耻,一度后悔生下这个不孝子。

       若是孩子被送去疗养院治疗,一家人在贵族上层的脸面就会丢光,她只好找来房子的两位租客,伪造关系再通过对彼此的厌倦和恶心一步步消退她儿子的念头,作为报酬这一年的房租都可免除。只是这位女士怎么也没想到她找的二人是货真价实的情侣。

       因为省下来的钱足够他们来一次短途旅行,两人便都同意下来。




       此刻厚重的帘布挡住了少年的身影,只留下一条细缝供他偷偷打探母亲请来的、与自己同病相怜的萨贝达与里佩尔。地板上滑来一张纸条,萨贝达随意扫了一眼答道:

    “是的,我已经完全厌倦了我曾经的先生。也就是这个整天装模作样的伪绅士、虚伪狡诈透顶的欺骗家,和他接吻不如一枪杀了我。当你面对与自己身体构造完全相同的人时,你会发现对方无限的缺点。”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从桌上取来较少的陈面包,将面包一角撕下揉成细屑,与玩弄食物无关,多年以来他养成了习惯为里佩尔摘下面包屑,以供画家先生擦去草稿上无用的线条。


       刚刚那句话其实掺进了些肺腑之言。

       和里佩尔接吻确实是一场战争,他的绅士先生总喜欢以技巧发起突袭,如同十五世纪的西洋剑客,以自身的灵活优雅让对方逐渐狼狈而袒露本性,灰湖绿的眸总喜欢低垂着将人的神情全都收揽入眼。

       萨贝达懒着通过樱桃梗打结锻炼技术,就占着肺活量轻轻松松地和里佩尔僵持,直到一方先投降。他的舌本就不够柔软,不适合甜蜜的激吻。嘴角被刀刃割裂时那条无处可藏的舌头就已尝尽冰冷的味道,它接触过烟尘,也被血腥压迫过,曾经一度滚过大把大把的药丸。

       如此兴致缺缺的舌到今天唯一坚持下来的只有进食、谈话......还有磨杰克长裤里藏着的满发的枪。


    “我也不知晓眼前鲁莽愚笨的先生有什么闪光点。据我所知,他曾经有几个星期都是满脸胡渣的流浪汉形象。他永远改不了好斗的野性,你永远猜不到这个暴力分子什么时候会砍下我的头颅。”

       里佩尔十指交叉以手背托颔,他是标准的欧裔男子的长相,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无处不显着刻薄,卧蚕让他的眼平添了几分傲慢。他望向萨贝达的目光里几乎全是嘲讽。如果他藏在桌底,被餐布挡住的皮鞋没有恶作剧地卡住萨贝达腘窝的话。

       萨贝达被挠得直痒,他不敢相信这位看起来三十出头本应稳重的上流人士,为什么现在幼稚起来了,又不能被旁人看出端倪,他只好猛一拍桌怒目相视。这样僵硬的关系他们扮演得精彩绝伦,萨贝达本意借着演下去。


       楼下的音乐声却顿然停止,与此同时一张纸条从帘布的流苏下穿过缓慢展现在二人眼前。

请两位先生告诉我你们相遇的故事。





     “小子你......”萨贝达挑眉想要拒绝却被里佩尔打断,他看出他的好先生也想要再亲口听一遍,只好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讲起过往。

       奈布·萨贝达清楚记得曾经有位同伴说过一个幻想,当你深陷绝望时拨通的电话会穿越时空,拨通你未来最爱的人,他会告诉你将来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并希望你一直坚持到那一天。那时的萨贝达并不相信这些空谈,只是当躺在战壕中奄奄一息的战友吃力说完想象时,他还是擦去嘴角的血渍轻声道:我相信。


        1880年夏,20岁的萨贝达已经退伍,他在朋友在乡下买来的别墅里修养身体。几乎活成一座纪念碑的他,每夜都会从噩梦中惊醒,一闭眼就会听到那些曾经穿破血肉的子弹弹壳落在地上的声响,他终于发现自己无法摆脱过去,对于未来陷入了迷茫。

        朋友最新酿造的葡萄酒迟迟未送来,萨贝达估算着也许是马车在路上出了事故。等待了许久电话才被接通,萨贝达生怕对方自责,赶紧开口道:“下午好艾布特,我是奈布。那批葡萄酒酒我其实兴趣不大,不用辛苦你耗费人力送过来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萨贝达听见那人吐息造成的噪声,片刻后传来的却是陌生的伦敦男音,“先生也许您打错了。我是杰克·里佩尔,并不是艾布特先生。“萨贝达尴尬地意识到自己打错电话,将1拨成了0,道歉后正欲挂断,却听见那人接道:“虽然有些冒犯,但请问那批葡萄酒是几几年的成品,我有兴趣从您的朋友那里购买。”

    “前两年刚酿的,可能不合您心意。”

    “您是指1892年?”


     “什么?”萨贝达感到不可思议,竟然会有人想要在现在喝到未来的葡萄酒,这简直比库特的小说还要天方夜谭,“今年才1880年。”他却听到电话那端的轻笑声,带着他厌恶的上流人腔调,里佩尔不急不慢地答道:“可据我所知,现在是1894年。”

     “我没有兴趣和您开玩笑。”

     “我也是,先生。如果您真的生活在1880年,我可以为您预言......对了,您那边是夏季吗?.....七月十五号吗?那么就在明天上午九点,英国中南部的小村会被突袭,造成重大伤亡。当天中午12点左右会出现群众暴动。但请不要盲目跑去提醒众人,因为没人会相信您——”


       无意再听下去,萨贝达烦躁地挂断电话。

       却没有想到第二天傍晚他得到的消息和里佩尔说得一字不差,就连时间都准确无误。他排除了对方是袭击村落的军队首领的可能,却也猜不出对方为什么能够预知未来。出于好奇,他再一次拨通了电话,话筒那边的依然是里佩尔·杰克。

        里佩尔率先开口道:

     “晚上好,奈布·萨贝达先生。请不要惊讶为何我能说出您的全名。说来巧合,今早我在卧室地板左起的第三块木板下方发现了夹层,里面藏有一封信与许多勋章。通过勋章我推测出您是在1880年春退伍的士兵。”

     “我是说......我们巧合地居住在同一座房子内,只是时代不同。这段经历实属难得,您愿意和我交个朋友吗?”


       萨贝达望着拨号盘圆形的洞口中的数字,仿佛看到了在自己枪口下死去的亡灵数目。在退伍后他已不知如何生活,朋友担心他自杀,要求他每日拨一通电话。但这只能让上膛的子弹无力叩动扳机,却不能让人放下对准太阳穴的枪口。他举着话筒随意地扫视屋内,空大的别墅不过是孤单的窝巢。

       窗外是一片寂静的湖泊,交错的小路鲜有车轮碾过的痕迹。他倏然想起了战友说过的幻想,生的渴望竟突然涌动起来,于是他轻声答道:“好。”

       自此便有了一切。




       萨贝达虽然能从阅历和谈吐估测出这是一位三十岁的英国绅士,但里佩尔的文学素养还是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里佩尔健谈而又风趣,对于高阶层的统治者总能一针见血的讽刺。在他的描述下未来的英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交通虽然发达但也依然很麻烦。人们间的虚伪和狡诈他相当不屑,也懒着与他们有任何交际。

       对于这间房屋,里佩尔只是暂租而已,他的房租太太非常惹人厌。

       里佩尔似乎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他将那时候的自己称为坏孩子。萨贝达大概能想象那时的绅士经历过什么样的折磨,当他问出现在的杰克是谁时,里佩尔只是笑着答道:未来的你会知道答案。

       相较之下萨贝达的言语都太过直白。

       他不善言辞,过去也没什么机会和家人朋友坐下来好好谈话。对他来说最为亲切的不过是战友活下来后抱紧自己,痛骂敌方的狙击手脱了裤子只有左轮子弹那么长。幸运的是里佩尔并不在意他话语中透露的粗鲁,话筒那边经常传来猫叫声,偶然会有餐盘碎裂的声音。萨贝达第一次直面自己的过去,他谈起每一位逝去的同伴的名字,又回忆起故乡的情景。

    “伤口还会疼吗?”

    “好多了。”


       陌生人之间的隔阂很快便消失不见,他们相见如故。

       二人有时候对于屋子内家具的摆设一聊便是一个下午。萨贝达望着一楼的客厅,建议将挤在角落里的书架放到三楼的小书屋里,里佩尔笑道他早就这么做了。花园的东南角似乎在14年间都被历代主人无视,萨贝达尝试着将艾布特之后送来的葡萄酒埋进土壤之中,没想到真的让里佩尔拿到了,只是保存不够妥当,发酸难喝了。

       被萨贝达偶然救下的白鹰迫于他忘记给生肉,不得不自己飞进森林寻找猎物。等到他察觉时白鹰都已经带着一只雾鹗住到了家里的窝巢中。






       时间从未如此美好过,它让人懈怠地只想要捱延快乐,而忘记警觉潜伏的危机。

       1880年夏季的末尾,萨贝达发现想要拨通电话越来越困难,连续一个早上都未成功拨给里佩尔,即使打通了里佩尔的声音也比过去要小得很多。他意识到他可能再也无法与里佩尔对话,恐惧与不安压在肩头,他无能为力地望着黄昏消散,残月升起,时间一天天流逝。

       深夜十一点时电话铃响起,这也许是他和里佩尔的最后一通电话。


       里佩尔似乎对诀别的悲剧并没有丝毫的察觉,他突然提出想要和萨贝达一同弹奏那架离电话座机极近的钢琴。为了防止座身被长线带动掉落,萨贝达用弯刀刺穿木桌卡住它。诚然,他并不擅长钢琴,即使之前里佩尔有断断续续地教过自己如何演奏。

    “我之前想要的萤火虫,你带了吗?”

    “其实相当轻松。”

    “你看看怎么样?”


       萨贝达拎着玻璃瓶将它摆在钢琴架上,他笑着对话筒问里佩尔的想法。里佩尔称赞之后会拖长了鼻音,苦恼地建议萨贝达往钢琴椅左边坐些,别压着他礼服的燕尾衣角。两个时代似乎在此刻彼此重叠交融,两个本注定无法交集的身影一同坐在钢琴前。

       萨贝达并不适应黑暗,即使他早已习惯在噩梦的怀抱里浅眠,他也依然畏惧那些屋子角落的阴影。风挤过窗缝发出轻响,仿佛是记忆力血肉模糊的尸体在缓慢爬行的声音,挑起他每一根神经的恐惧。

       但听着话筒里温柔地呼喊他的名字时,他还是缓慢地平复好呼吸,捏紧的双拳逐渐松开,转而笨拙地抚摸起钢琴。

       那夜的琴声单调而常有错拍,当声音通过话筒传递碰撞时竟也有了不可思议的美好。一曲即将终了时,里佩尔提起最开始发现的那封藏在木板下的信件,男人一字一句认真道:

   “奈布,我会在未来等你。即使生活充满残酷,也请对未来抱有希望。

       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在以后遇到我时,给我一个拥抱作为回报,将我现在说的话亲口再说一遍。那时的我也许偏激,也许疯狂,但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关心理解他而已。别害怕他做的坏事,尽管他曾将人开膛破肚,他接触的也只是冰冷的血液,他甚至从未知晓拥抱是多么的温暖。”

    “把手抬起来,我想要亲吻你的手背。”

    “晚安,我的小先生。”



       话筒掉落在地上,噪音为夏季画上了句号。萨贝达拧开玻璃瓶,萤火虫在黑夜中远飞。第二天他前往市区购买必要的物资,却在穿过小巷时望见一个狼狈的少年,那人的全身都是血渍,生锈的剪刀落在脚边,警惕地凝视着他。

       直觉使然,他向少年一步步走去:“肚子饿吗,小家伙?”







  “但别把爱情想的太轻巧,贵族小子。”

      身经百炼的士兵察觉到地板传来陌生的足音,他话题一转,将脚向后拖去,把腘窝里的皮鞋夹得动弹不得。他懒散地撑着下巴,烟蓝色的眸子瞥向微笑的绅士先生,“大多数的喜爱都不过是年轻与冲动的产物,你真的分得清什么是爱吗?面对舆论和指责,你会愿意选择畏畏缩缩在黑暗中生活吗?”

     “我熟悉老绅士的一举一动,早些年我们自诩为默契,但现在它只能沦为厌倦。”


       萨贝达示意里佩尔接话,但对方只是饶有兴味地望着他,似乎很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说。腘窝里一阵骚动,他发现杰克将脚从鞋里抽了出来,隔着袜子在挠他的小腿。他举起左手,用中指、无名指和小拇指对着孩子比了个三的手势,在手掌的遮挡下,他偷偷朝着里佩尔吐了吐舌头,舌尖穿过指腹相抵作圈状的大拇指与食指。

    “就拿玫瑰花而言,最开始你爱他的浪漫,爱他的出其不意,但很快你就会发现他送来的玫瑰花其实也很普通,也许是伍兹小姐店内的,也许是从花园采摘的。

        你的视线会移向他的缺点,固执地喜欢坚持自我观点,偏激地喜欢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对于摆盘总是莫名其妙的执着。自己把玫瑰花撒得满地都是,却总爱说人喝酒到处是酒瓶。或者是,自己抱着烟斗不放,却不许你抽烟。”

     “可以说,这意味着你会发现过去的他在未来不断地消逝,再无踪影。当你委屈当你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圣经早就把你永远从天堂开除了,孩子。”


       里佩尔却迟迟不开口,萨贝达感觉自己在演单人舞台剧。他不经意间将手摆在腿上,钻进桌布之下捉住杰克的脚开始大幅度挠脚心,“最可怕的是当你不再年轻,他会被其他人吸引。”

       里佩尔闻言扬起眉,他大概知道萨贝达在说什么,一想到雇佣兵的幼稚他竟有些藏不住笑意了。萨贝达偷偷捏紧里佩尔的脚腕,示意自己还想要免费的房租。

       他说的话其实相当有底气,毕竟是三个月前才发生的事情。






       1894年七月十五号的下午,他枕着里佩尔的腿漫不经心地翻着小说。倏然木桌上的电话座机响起,里佩尔接过话筒却愣在了原地。萨贝达听不到说话声抬头望向里佩尔,却看到平日里一向冷静和稳重的爱人竟然眼神复杂地在看自己,那双灰湖绿的眸子深处幽暗,却又隐约中透出几分笑意。

       里佩尔伸手揉弄着萨贝达的碎发,男人的掌心触摩过他的眉骨,随后用食指轻轻抵住他的抵唇示意他安静。几番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后他听见里佩尔对着话筒说道:“......那么就在明天上午九点,英国中南部的小村会被突袭,造成重大伤亡。当天中午12点左右会出现群众暴动。但请不要盲目跑去提醒众人,因为没人会相信您——”


       熟悉的对话如同闪电劈中身体,三十四岁的萨贝达猛地跃起,还没站稳就被里佩尔重又捞进怀里,他捏了捏眉心问道:“那是我对吗?”里佩尔吻着他的耳梢答道:“或许呢。以前你和我说起我们曾经认识,我不太相信,但现在我信了。”

  “需要我告诉你怎么和二十岁的我聊天吗?Jacky.”

  “你让三十岁的我教你怎么和十六岁的我聊天了吗?”

  “当然没有。”

  “那么就请相信我,先生。”



       过去二十岁时的萨贝达在话筒中跨越时空与三十岁的里佩尔聊天,现在三十四岁的他整日待在书房中靠着爱人的后背听着他们的对话,偶然调皮的胡子先生会打翻餐盘逃之夭夭。令他暗叹当年放飞的白鹰是多么听话,只可惜跟着雾鹗跑了。


       曾经熟悉的对话此刻在眼前重演,却又是不同的意味。里佩尔当年抱怨的交通麻烦,房租太太的惹人厌他也真真实实体验过了。

       奈布·萨贝达有一种穿越时空,站到那时思念无比的人面前的错觉。

       他第一次发现里佩尔在与自己对话时神情是如此温柔,十四年来他以为自己早已对此厌倦疲惫,现在却觉得那么动人。仿佛是第一次见面,他用目光触摸着里佩尔的侧脸,眼睛、鼻梁、嘴唇全都映在他烟蓝色的眸子里。

       愣神时对上里佩尔的视线,绅士望着他对话筒问道:“伤口还会疼吗?”

       萨贝达举起手做出打电话的姿势,无声地回答:早就不会了。


       夏季即将落幕,萨贝达发现过去的自己打通电话的次数在不断减少,每次通话的时间也在削减。里佩尔忽然提议一起捉萤火虫,两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跑去森林捉萤火虫也太荒诞了,萨贝达满脸不愿意地和他去捉了满满一瓶萤火虫,中途甚至还比赛谁捉得多。


       与里佩尔告别的那个夜晚曾无数次在萨贝达的梦中出现,如今辗转十四年的他伫立在钢琴边,他望着爱人举着话筒坐在钢琴椅的右半边,单手缓慢地敲动象牙白的琴键。

       月光印染着里佩尔的衬衫,萨贝达望见那个深巷里满身是血的少年在一点点长大, 当年对于好孩子与坏孩子争斗的好奇也早已有了答案。

       颔首是柔和的月光,抬眸是温暖的萤光,过去对阴影的恐惧消失殆尽。

       一曲终了,他们放飞瓶中的萤火虫,里佩尔牵起他的手背落下吻,“晚安,小先生。”

       这个拨错长达一个夏季的电话终是被轻轻挂断,短暂的离别在清凉的晚风里化作下次邂逅的开端。







       门外的女仆敲动门扉提醒时间,萨贝达从回忆中猛然回神,躲开爱人揶揄的目光,不慌不忙地为他穿上皮鞋。里佩尔闭上眼不愿再看萨贝达一眼,他撑着头从口袋中摸出一盒香烟丢给萨贝达,烟盒里只剩下最后一根香烟,“我们之间早该结束了。”

       萨贝达烦躁地松了松衣领,他单手插兜夺门而去,离开前将烟盒揉成一团砸向地板,皱扁的烟盒滑向帘布。里佩尔拉低帽檐紧随其后。



       确定二人离开后男孩从帘布里探出头,他好奇地拾起烟盒,手腕上的弹簧在压到地板后轻微地弹起,他脖子上挂着的护目镜晃来晃去。披着风衣的少年警惕地把人拉回帘布后,他紧张地说道:“你怎么突然来找我,要是被发现你就惨了......不过你放心,不管他们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

     “我没怀疑你。”男孩拆开烟盒,他知道自己早就被两位发现了,只是他们并没有揭穿自己。

       将纸盒摊开抚平,他看见一行小字:


但如果能一直坚持下去,一切都另当别论。记得小心点,小家伙们。

对了,别想着学大人抽烟,最后一根香烟里塞的是香料,猜猜看谁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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