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付出,成熟接受。
我也许没有才能,但我写得认真,也写得痛快。

【杰佣】失聪者的歌声

       开膛手失聪了。

       他听不见钢琴键内流出的天籁之音,也听不见翻阅书籍时纸页悄悄的窃语。他仿佛在一个没有光亮的房子里摸黑,每一步都像是在朝深渊走去。

       可当萨贝达握紧他的手指抵在嘴唇上时,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嘴角粗劣的缝线,还有心脏听到的清晰的歌声,那是萨贝达的歌声,那是他混沌之中唯一的声音。



注意:本篇为补档,但依然期待你对角色与剧情的想法

          开膛手本篇文中的失聪可以理解为是庄园数据系统暂时的出错。

          文中有描绘开膛手表面风光,但内心孤单,以及萨贝达耐心陪伴的片段,可能触雷。

          对于失聪者的描写参考了部分案例,可能有描写错误,请谅解。



正文


       “很抱歉,杰克先生。我无能为力,夜莺小姐的信上说这只是暂时的情况,一天之后大概就恢复了。”艾米丽垂下眼帘,眉头微蹙,她的指尖微微摩挲着桌面,担忧地轻轻敲击着木桌上的被拆封的信件。

       “杰克先生,今天的演绎会有裘克先生代班,您好好休息吧。”玛尔塔缓缓擦拭着信号枪,不耐烦地拨弄着扳机,时不时将头偏向大厅。

       倏然,想起了开膛手现在是听不见她们声音的。

       二人都紧抿着双唇,歉意地望向沙发上单手撑着头的杰克。艾米丽赶忙从口袋中抽出钢笔,拇指按住墨黑的笔盖作势要拔开。套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微微覆在笔盖的连接处,艾米丽错愕地抬起头,听见开膛手模仿笔套打开的声音挪了挪嘴唇。

       他轻轻摇了摇头,左眼单片眼镜的银色铁链微微晃动着。

       有些落了尘埃的镜片后,鎏金色的眸子半阖着,眉宇间是舒展的,就连嘴角都还是绅士温柔的笑容。完全是没有刚刚失聪的人应该有的无助与烦闷。

       “别担心,我能读懂你们的唇语。你们的演绎快要开始了,快去吧。”就连声音都没有一丝失真,谁会认为眼前这个人是个失聪者呢。

       两人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

       几乎在门合上的瞬间,杰克蹙起眉跌坐回沙发上,他仰着脖颈,将自己陷入沙发中,随意扯下黑色的手套,指尖全是压抑情绪而划下的血迹。

      无数次缓慢沉重地呼吸着,哪怕是最贴近耳侧的呼吸声都被抹去了,耳畔是死寂一般的无声。
       唯一支撑清醒的只剩下脸侧铁链的寒意,以及指尖的丝丝灼热的痛苦。他仿佛在没有光亮的房子里摸黑,一步一恐慌,感觉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像深渊走去。

       他其实根本读不懂玛尔塔与艾米丽的唇语,只能看到嘴唇在拨动,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但他能够从指缝间瞧见二人沉默歉意的眼神中隐隐约约猜到什么。

       那些欲言又止的动作,那只刻意的待在身边的钢笔,都仿佛是失去了弓的小提琴,用手指徒劳地弹拨琴弦,不复先前的天籁之音,仅剩下的是血肉模糊的痛苦。

       但他也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的自己的脆弱与孤单,因为那些东西是不应该属于开膛手的。

       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坐起身疲惫地弯下腰。墨黑的长发狼狈地披在侧脸,发隙间鎏金色的眸子执着地数着房间内老钟迟缓的转动。

       一下,两下,三下,当分针转完最后一小格,他故意张开嘴模仿着老钟报时时的声响。
 开膛手颤抖着松开手,告诉自己,就算失聪你依然可以做到很多事,你依然能够知道报时的时刻。

       那声钟响如同枯木被劈断时的哀鸣在脑内翻腾着,所有痛苦的记忆都在探出枝叶来,他失聪的双耳仿佛听见了过往的声响,视野陷入了混沌。

       “杰克!你个死小鬼竟然敢背着我找了你的父亲,我现在的下场就是你未来的模样。我的好孩子,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都是注定被抛弃的人。”

       他能够听见破碎的酒瓶划伤脸颊的声音,也能够听见母亲假面的温柔下恶毒的诅咒与嘲笑,但他更能够听见母亲的手在脸上狠狠扇过时耳边的翁鸣。

       母亲的手总是刻意地缓缓伸出,仿佛下一秒就会温柔地抚摸他的侧脸。

      耳边寂静的世界里,无法聚焦的视野中,似乎有一只手穿过了现实与梦幻,坚定地在朝自己伸出,却与记忆中的手不再重叠。它的的骨架要更宽阔,手背上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疤,大拇指的指甲已经脱落,露出粉红色的嫩肉。

       无名指处银色的戒指上隐隐约约刻着一行字——Jack







       不知如时,老钟的枯枝般的哀鸣停止了。

       那只手拖起他的侧脸,食指上的老茧摩挲过时有些微痒,它温柔地抚过自己眼角的泪痣,又滑落至脸颊,然后狠狠地一捏。

       意识突然回神,恍惚的视野瞬间脱离了混沌,撞入一片湛蓝色的汪洋中。

       开膛手下意识地要挥出指刃,锋锐的利刃被萨贝达无比熟练地抓住,他也顾不上手指被划破流血,任由那些鲜红的血液落在开膛手的眼角,再被他小心抹去。

       萨贝达轻轻笑出声,他扬了扬嘴角,开膛手眼角泛红的模样可要比医院里涂了廉价胭脂的医生好看多了。

       “奈布,我很抱歉,但我没法教你学乐谱了。今天,就让我安静地读一会书吧。”

       开膛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耳朵,他低下头去翻找柜子里的书本,脸侧的铁链滑落,借着单片眼镜的反光不愿看见萨贝达失望的模样。

       忽然,那只布满伤疤的手强行夺过书本,又掐着他的手腕,将他仍有些许血迹的手指抵在了萨贝达的唇瓣上。

       来不及反应,开膛手看见萨贝达笑着挑起了眉,手指触摸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以及唇瓣微微向外顶动,随后缓缓平按下去的动作,炙热的呼吸在指腹便滚过,还有萨贝达的舌尖舔过血迹时的湿润。

       萨贝达说的很慢,以至于他能描摹到对方的口型:

        借口可不是一个老师应该有的,杰克,为我弹钢琴呗,我想听,顺便借着你听不见,我唱的多难听你也不知道。






       皎洁的月光从窗台流入,它们亲吻过玫瑰鲜红的花瓣,捎着浅浅的玫瑰花香与深夜独有的清幽,潺潺地流进黑白交织的钢琴键内。

       每当开膛手的右手轻轻按下琴键,月光便从指尖溢出,顺着他的手臂汇聚而下,泛着涟漪踩着音波,漆黑的房间内在开膛手与萨贝达的脚尖牵起了一条条分不清数不完的银色的纽带。

       开膛手依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他无法感知到自己的曲调是快是慢,也不知道琴键是否在恍惚中按错了次序。但他能够知道的是,也唯一知道的是,他的爱人念动着的歌词。

       食指感受到萨贝达的嘴唇微微地翘起,柔软温柔的同时,嘴角粗劣的缝线又让人失去了先前的遐想。

       萨贝达有时会顶顶他的食指,有时会平滑地向外张开,有时会微微翻动,指腹无意间会触动到他的舌尖。

       没有歌声,没有钢琴声,他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可他的心脏却仿佛多生出了一双耳朵,一双只属于萨贝达的耳朵。

       它们清晰地听到了萨贝达嘴角的笑声,听到了萨贝达唱错歌词时略微的迟疑声,听见了萨贝达有时可以放慢速度抱怨自己弹得慢的声音。

       但就是这样的声音,仿佛是灵魂一直以来所欠缺的音符,是无论弹奏多少乐谱都无法寻到的休止符,它们掐灭了母亲的嘲笑声,也掩去了耳畔剧烈的翁鸣声,那句注定被抛弃的人的预言似乎淹没于此。

       两个人紧挨在一起,一人弹得极慢颠倒,一人唱的断断续续,彼此眼中的笑意却泛着涟漪深入灵魂。歌曲即将步入高潮时,倏然感觉到萨贝达的嘴唇重复念着一个词,与原歌词有所差异。

       开膛手错愕地别过头去,萨贝达湛蓝的眸子在月光泛着干净明亮的光芒,他的侧脸镀着月光的柔辉,他咬了咬杰克的手指,扬起了嘴角,依旧拨动着嘴唇——

我的挚爱会在安静幸福的小镇里等待我吗?
 我知道他会一直等我。

我将放下枪支,告别长官,带上我仅有的一袋香草,
 我不怕他手上的长刀,也不怕邻居们念叨的他干过的恶作剧。

因为我要见到我梦中的人。
 Jack..…Jack


       夜莺叼着火漆信,它金色的羽毛在黑暗中无比耀眼,当那封信件被悄然放在窗口时,开膛手的耳侧一片混沌。

       万物在顷刻间恢复了声音,玫瑰花瓣落在地上的声音也好,钢琴键流出的天籁之音也好,此刻却都被汲取了所有的美好与光辉,融入进萨贝达的歌声中,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但很干净。

       开膛手捉住萨贝达的右手抵在唇边,他温柔地吻过那枚银白色的戒指,手指按下了最后一个琴键。鎏金色的眸子倒映着萨贝达呆滞的模样,他扬起嘴角,将最后一句歌词唱完:

Because l love him 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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