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付出,成熟接受。
我也许没有才能,但我写得认真,也写得痛快。

【萨艾/艾萨】未完待续

你的人生不是我的续作,

你有独一无二的剧本。


Summary:萨博与艾斯一同在剧院回看他的人生。

注意:作为区分,Ace与Sabo指银幕中,艾斯与萨博指正常时间线。



正文   


        这是一座剧院。

        目光所触及之处没有断垣颓壁,亦没有血流成河,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宽大的放映幕与排排深红的座椅。

        萨博收回视线暗暗思忖,失去意识前炮火连天的战场历历在目,同伴奋战的身影不断在脑海中掠过,逐渐清晰的记忆聚焦于最后胸膛被刺中的场景,一个结论理所当然地横在了他的眼前

        ——他死了。        

        他从常识出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在意料之中发现自己从一至终都轻松保持着一如既往地平静。 

        在得出结论时他最先感受到的不是尚有遗愿的不愿死,而是责任使然的不该死。他还不应该这个节骨眼上死去,因为作为参谋总长,龙先生身边还需要他分担革命军的事务;作为并肩作战的同伴,大熊还需要他救出;作为结义兄弟,他还没有看见路飞成为海贼王。

        他在掌心唤起火焰,面对艾斯时他是其童年相伴的挚友,还是其成年意志的继承者,他无从得知。于是他只能取其中的重合点——萨博。仅作为他自己,对于波特卡斯·D·艾斯,他是否应该死呢……

        火焰中掌心翻腾,隐隐之中萨博似乎瞥见艾斯如同他同伴所描述得那般竖起食指轻顶着橘色的牛仔帽。他举起手腕想要看清些,却惊觉那道奢望的人影竟没有随着火焰的移动而发生偏移。

        他错愕地抬起头,不是书中描绘的批评家恶魔,亦不是赞美家天使,而是波特卡斯·D·艾斯站在他的面前。


         “呦,萨博。”

        艾斯扬脸笑道,“我们好久不见。”


        被叫住的人却没有显露哪怕一分的震惊抑或质疑,只是平静地勾起嘴角:“你也跟来了吗?毋宁说你本来就先我一步。不管怎么说,以前我们能够天天见面,往后亦是如此真是太好了。 ”

        “等等等等一下,我们天天见面?!”艾斯面露怔色,“难不成你还能在伟大航路上看见我?竟然有混蛋个混蛋敢来冒充我!”

        “不是冒充,在你死后我确实每时每刻都能看见你,不过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听见你的声音,过去你也从不像今天这样靠近我,而是只留下背影……”

        萨博想要自顾自地讲下去,话未说完就被迎面走来的艾斯倏然捧起脸,紧接而来的是二人额头狠狠相撞的清晰痛感,他霎时头晕目眩,只听见艾斯有力的声音:

       “我不太清楚你的具体原因,但你给我清醒一点!我不是你之前看到的那些幻觉,现在的我才是真真正正的波特卡斯·D·艾斯!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东西替代了!”

       

        突然而来的眩晕感逐渐褪去,视线一点点聚焦于面前人的脸庞,不同于收集的通缉令上的平面图像,也不同于白胡子海贼团成员的想象描述,他此刻竟然真正清晰地听见、清楚地看见,波特卡斯·D·艾斯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颤抖地抬起双手死死攥紧艾斯的手腕,他再无法保持习以为常的平静,良久他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嗓子缓缓回应:

         “是啊,我们好久不见。”

         


        

        “……解释起来可能有些麻烦,总之就是这座剧院是每个人人生重演的地方,通常死去的人会在这里回顾自己的一生,看完后就能通过那扇大门离开。”

        坐在座椅上的艾斯抬手指了指剧院的左上角,萨博顺势望去只能隐约瞅见大门的轮廓,他回头望向身边的艾斯,二人落座于第五排,彼此的帽子叠在一起,他对于自己已死的信息不曾有过怀疑,却在确认艾斯的那一刻涌出强烈的不真实感。

       艾斯挑眉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你的头上怎么没有书上说的光环。”萨博笑道,“再有便是你来这里看过自己的人生了吗?”

        “光环其实是有的,但我不高兴戴着,看起来特别蠢,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艾斯顿了顿道,“我来的时候对我有大恩的母亲波特卡斯·D·露玖在这里等我,她陪我看完了我不成器的人生。”

        “没有了吗?”萨博架着扶手撑起脸,他倾斜身体靠向艾斯,直勾勾地凝视着艾斯。


        后者偏移走视线:“就这样……她看的时候一直在哭,我不仅在出生时夺走了她的生命,在死后竟然还惹得她掉眼泪……还有就是我看得时候和她问起过你,她说自己从没有在天堂见到过你。我就说你这个家伙干得坏事多了,肯定下地狱了……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开玩笑而已!其实我很开心,萨博,我很开心你还活着。”

        他被盯得无奈后补充道:“好啦,其实还有罗杰那家伙……我其实真的一点都不想提他,那家伙总有些莫名其妙的。”


        “莫名其妙?”

        “我的人生片段里有他被酒鬼嘲讽的剧情,他坐在观众席上竟然无动于衷。反倒是看见我揍了酒鬼而哈哈大笑,说什么我从小就知道维护父亲尊严。我看他当上海贼王后脑子不清醒,我打酒鬼只是因为……”

        艾斯顶着萨博的视线越说越含糊其辞,最终推开萨博凑来的脸,生硬无比地支走话题:“时间要紧,我们快开始吧。”


        艾斯苦苦拨弄着后排与电话虫大相径庭的特殊放映虫,它无论怎么拍都不肯睁眼。萨博好奇地琢磨了一番,提议是不是饿昏过去了。艾斯随即从口袋中提出断魂椒,还在疑惑人为什么随手携辣椒的萨博阻拦不及,那被塞了断魂椒的放映虫顿时物理意义上的火冒三丈,差点变成断魂虫,好一会儿才怨念地开始放映。

        影像投射在银幕起,剧院的灯光层层熄灭,厚重的黑暗寸寸盖住他身后与身后的座椅,只留下面前的景与身边的人,他最后深深望了眼艾斯身影的轮廓,屏息敛气地聆听艾斯的呼吸声,随后瞥向银幕。

        坐在观众席上观看自己的人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明明是第一次观看此剧却早了然其剧情。熟悉与陌生如同两只手与彼此相击相攥,他透过二者指间的缝隙窥探并重新审视起自己的人生。

        艾斯不知道整部剧的时长,他说不会人生的所有细节都会呈现,而是抽取印象深刻的片段,所以他只能肯定这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展开故事,他只能期望自己的过往不要太过无聊冗长。


        

        银幕上一小段浮光掠影后很快显示出具体的画面,最先出现的是奥特卢克三世紧锁的房门与似乎永无止境的电话铃声,年幼的他肩膀被轻拍后,原以为迎来母亲的拥抱,映入眼帘的却是卑躬屈膝的女仆与早已等待许久的家庭教师。再然后便是父亲发泄情绪撕毁的他全家福的画与母亲讨好其他贵族而扇来的巴掌。

        于是那被撕成碎片的全家福上只剩下破碎的绅士与淑女,代表他的那一部分飞出了窗户。五岁的他跟着终点废弃站的流浪汉学习基本防身技巧,他乘着月色倾听他们人生的故事,在深夜漫步时独白离开后他能找到心中真正想要的东西吗?

         他很快便在流浪汉的口中听说了Portgas·D·Ace,几乎不假思索他便决定一定要和对方认识。连续一个月明目张胆地跟踪后,五岁的Ace终于在某个月夜忍无可忍地和他打了一架,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躺在草地上,Ace问他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他笑着说确有其事。

       Ace问是什么。他说暂时不是很清晰,反问Ace是不是也在找东西。Ace点点头却也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那你想要和我一去找吗?

         五岁的Sabo伸出手。

         听起来不赖。

         五岁的Ace递出手。

                       

        “你现在找到了吗?”艾斯偏头问道。萨博笑着说找到了,他反问艾斯如何。后者扬眉道当然。于是银幕里的他们握手言和,银幕前的他们相视一笑。

 

        之后的剧情便是科尔博山两个捣蛋鬼上天入地的故事,倒不如说是Sabo干的坏事的公开处刑,他表面答应Ace出去后不偷偷动牌,却还是改换了扑克牌。

        剧里六岁的他因胜利而在Ace脸上画乌龟直偷乐。剧外的他被艾斯用手臂热情十足地死死勾住脖子。两人的座椅因为他们的动作压得嘎吱嘎吱响。

        艾斯咬牙切齿地说:“怪不得我老是输,我现在没有带着记号笔,不然你就完了!”

        剧里输牌的Ace同样在质疑有没有作弊,剧里剧外的他都托着下巴说出了如出一辙的话:“可你打牌本来就打不过我,作弊更多的明明是你,还老是被我发现。”然后一起被剧里剧外的挚友赏了栗子。

       但远不同于剧里的少年捂着头直抱怨,他暗暗勾起嘴角。

        

         

        六岁那年夏天Ace提议每日百战,剧里的二人各自热身期间,剧外的艾斯忽然提议他们现在来一场切磋,自己在天堂这段日子也有跟着老爹修炼。萨博惊诧之余

答应了下来,除去狭长的走廊,剧院最大的活动空间只剩下银幕前的舞台。

        银幕前后的他们皆对立而站。


        我们倒数到一就开始。

        Sabo活动着手腕说。

        Ace点头道:那么开始数吧……

 

        “一!!”

        萨博挥拳纵身冲去先发制人。艾斯正面抬手拦下后借力将他甩回前方。

        Ace被Sabo甩出后屈腿跪地缓冲,他刚刚直接念一选择主动出击,但没想到Sabo早有防范,他站稳后决定快攻。

        萨博缩短攻击的时间间隙,二人拳掌相抵间他将重心挪至左脚,佯攻后立刻果断转身挥腿,意料之中脚腕再被人握住,他当即改变计划以肘击劈去。

       Ace的手肘被Sabo及时接住,他并未吃惊,取而代之的是扬起嘴角,攥成拳的另一只手直挥而去,稳稳击中人的侧脸。

        萨博靠着偷袭成功而被艾斯松开,他前脚掌发力后随即继续攻击。

        Ace在Sabo因刚刚一击分神之际俯身冲去,打算乘胜追击,不料Sabo只是装作反应不及,不同于他喜欢快攻的节奏, Sabo更多讲究计谋与预判,他被Sabo抓住手腕再想后悔时已被过肩摔到了地上。

       萨博没有料到自己袭去时艾斯回应了更快节奏的猛攻,拳掌相对的转瞬便要防范下一步击来的肘关节,却始料未及注意力掠走的那一刻最初挡下的手掌才是艾斯此次攻击的关键之举。

         Sabo向地上的Ace伸出手,Ace握住他的手祝贺他找到了适合自己的风格。

        萨博其实知道自己的风格是什么,但他选择了和Ace相同的快攻。他恢复记忆后曾经不断挤时间拜访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员,拜访曾经与艾斯有过交道的海贼猎人,他不断听人们描述起艾斯挥拳与扫腿的细节,听每一个人都会说起其扬起手臂挥出火拳的情景,再结合记忆加以在脑海中重新,无数次的演绎造就了他的动作与余光中银幕上年幼的艾斯无比相似。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对自己说我不知道。


        面前艾斯向他伸出手,他握紧后站起,谈起自己继承了烧烧果实。

        艾斯扬起眉说我知道。

        不知是回复哪句话。

        

        二人回到了座位席时,再之后的剧情便是与路飞相遇。萨博看着Ace对路飞说“知道了秘密只能杀掉”,再想想艾斯之后对路飞的种种照顾,笑着调侃起艾斯。

        后者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被追着说脸红后满嘴化作鲨鱼牙说他胡诌,随后转移话题问起路飞近况,擦擦鼻子笑道:“我都和罗杰说好了路飞那小子一定会成为海贼王,他是敢在那之前过来,我就把他像以前饭后运动一样踢回去。”

        谁也没有提起艾斯他不仅仅是决定做一个好哥哥,他还说到做到,在顶上战争不顾一切地挡在了路飞身前。

    

         再之后便是令彼此沉默不语的别离,迫不得已的出逃,无可奈何的错过,还有不可避免的误会,Sabo在失去记忆后加入了革命军,每天的生活逐渐单调,无非是学习与训练,期间常会有任务出行,偶有少年初次尝试后的独白,或出于第一次出手杀人,或出于第一次遭遇背叛,或出于第一次失去同伴。

        萨博自觉这样的生活作为剧本来看颇有单调无趣,没有艾斯的经历来得刺激与有趣,却在回眸时察觉艾斯看得很专注,也回复他疑惑得很认真:“只要是与你相关,我都愿看千千万万遍。”

        他无言凝视着艾斯的侧脸,

        良久他向后靠在座椅上:

        “虽然剧情看起来很无聊……”

        “但那是我想要的生活。”

        

        “对吧,自己做的选择总是乐意的。”

         艾斯撑脸笑道,“我自己也深有体会。”


        剧外的时间似乎凝滞不动,剧中的时间却在飞快流逝,记忆很快赶到了顶上战争后,恢复记忆时的痛哭流泪与独自一人时的懊悔自责,他所有的脆弱与不体面全都毫无掩饰、原原本本地被袒露了出来,当一切痛苦第一次被人知晓时,他的心中却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那一刻他恍惚间觉得——其实只有那个看似完美无缺的参谋总长死去了,而剩下的那个有血有肉真实无比的他还活着,活在波特卡斯·D·艾斯的身边。


        

        故事行至多弗朗明哥风波处起了小波澜,他在夺取烧烧果实时曾低声问过:“没人有意见吧。”这句话自然在银幕上出现,这是不同于当时的自言自语,这一次他听见了艾斯笑着的回复——“当然了。”

        

        再之后他与草帽一伙说出与艾斯当年如出一辙的话,他一次次拜访艾斯的故友聆听故事,一次次在战斗中参谋研究艾斯的战斗技巧,一次次挥出火拳,故事即将到达带他来到这里的那场战争。

        萨博不愿让艾斯再往下看去,他戴上礼帽,起身踏上楼梯走向那扇艾斯提起过可以离开的大门,却发现门上挂有一道锁。

        他刚握住锁却不可控制地让锁掉了回去,他不可思议地发现他的左手正在逐渐透明,虚化的程度逐渐爬山臂膀,错愕地回首之际他竟发现银幕上赫然显示着


        ——未完待续。



        难道说他并没有死?

        或者说只是濒死。

        他疾步奔向艾斯想要问个究竟,去恍然发现剧院的四壁消失不见,楼梯陡然间在层层腾起,二人间的距离不断缩小,他看见艾斯抬起牛仔帽的帽檐笑道:

       “抱歉啊,萨博,突然赶你回去。

       因为我还是有些贪心,想知道更多更多的故事,它们不一定要多长,但起码要能看见你为自己而活时许许多多的笑脸,起码要在结局时没有遗憾,亦没有后悔。

        萨博,你的人生不是我的续作,你有独一无二的剧本,我会一直、一直期待你带着独属于你的故事与我相见。”



        他的右手即将触碰到艾斯的那一刻视野被黑暗吞噬,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医务室雪白的天花板,他吃力地坐起身,胸膛上的伤隐隐作痛,他忍住呻吟却依然惊醒了床边的克尔拉,她流着泪抱住他。

        赶来的哈库松了口气:“你之前的情况一直很糟,医生说你的求生意志并不强烈。好在现在终于醒来了。”

       他凝视着桌角燃烧的烛焰:

       “是啊,我现在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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