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付出,成熟接受。
我也许没有才能,但我写得认真,也写得痛快。

【杰佣】一爪踩扁疯帽子

“午安,先生。请问你见到过我的猫吗?”

注意: @夜久优奈  ,是和优奈老师之前短漫的联动,本篇是段子内容扩充的产物,共四千字。并且设定上有所改动。芍药上挂两份折纸是参考求生者的挂件婚礼邀请函。

以及漫画走→https://365220008.lofter.com/post/1d932742_1c69236df她超棒!



正文

他们简直是天造地设的完美情人。

靠窗户口坐着的绅士披着深褐色的风衣,每一颗暗金色的纽扣都被摆向同一角度,折起的袖口略显随意和懒散,很好的衬托出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与坚定而不失高雅的气质。
他正合眸认真享受着杜松子酒,也许是女士大胆而诱惑的情意太过炙热。那双红桐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望向了萨贝达那一侧,目光来得干脆,又去得猛烈,如同童话中的疯帽子,用手杖伞在人心里轻敲几下后就立刻收回。

萨贝达挪开视线,他抬脚时无意间踢中了桌子,餐具叮叮当当得笑起声,他尴尬得拉下帽檐,只从视野一侧打量绅士手边的芍药竟何时会被递到那位女士手中,也许还会裹着手绢。
这位女士眉眼里也有一股傲慢和自信,她不介意表现出自己的爱意,却只是用高跟鞋点地等待被邀请,残月状的耳坠微微晃动。
运动鞋在地上微微摩擦,他窘迫地想起今早与威廉打球,袜子破了个洞。露出的脚趾顶了顶鞋子,捣乱般配合打击着女士高跟鞋等待邀请发出的节奏。

绅士的眸子像在寒雾中藏匿锋芒的玫瑰花,而女士恰如一轮高雅冷酷的皎月,这么想来般配得羡煞旁人。他倏然想到了自己,与他们相比,他大概只是摆在花园里生锈的碎裂剪刀吧,两根刀刃被铁链缝住,锋利的刀尖如同野猫的利爪一般,时刻准备着捣乱拍毁什么。

虽然身边人的人常劝自己早些谈恋爱,但萨贝达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一场浪漫爱情的见证者。邀请函上会有他吗?还是算了吧,他蹩脚的英文不足以应付婚礼上一大堆装饰自己豪华显摆工作的人。
头顶的吊灯呈现出律动状,他盯着第一颗吊灯思绪逐渐飘远,百无聊赖竟规划起了二人未来的生活。

品酒和衣物细节可以看出那位绅士大概有些严肃或深沉,但越是这样的人,呆板的细胞才会因为爱情而疯狂起来。他应该是那种深处谦逊,美与力量结合的艺术类创作者。手指明显的老茧应该是握枪或画笔留下的。
都说英国人的爱情像根木头,老套却让人忍不住在上面爬满蔷薇。这样的人,定情信物和节日准备不会有丝毫推托。但也许会有些小癖好,类似于书本折页多少度,严格计划工作时间,对于事物看法坚定不可动摇,甚至有些天才的偏执与傲气。

而那位女士,虽然听起来很失礼,但看起来似乎和萨贝达的性格非常相似。

这倒不是他自夸,贝坦菲尔第五次接到给他安排的对象哭诉遭遇时,气得差点把他的刀具木箱掏空了种番茄。我让你在女孩面前展示蝴蝶刀的技法耍帅加深好感,不是让你教她怎么杀老鼠除患!她无奈地说道。
但我觉得这比起电影和逛街更加实用,她未来遇到危险也能有个防范。或许我需要找一个医学或生物系的女友,她最好能再懂些枪械,当然我也可以从零开始教她打靶。……是个作家或者画家也不错,我可以和她分享退伍前的生活,我退伍前能一刀掷死鬣狗真不是吹牛……

话还没说完,贝坦菲尔保持着冷漠脸摔门而去,室友威廉无奈地捂住脸。我有一个死党和你一样,约会带人家去参观人体标本,你们简直绝配!裘克抱着肚子大笑道。

话题似乎有些扯远了。萨贝达将目光挪向第二颗吊灯,脑海里浮现了寒冬二人相处的日子。

绅士回家时淋了些雨,帽子积了一层水。他在客厅内拉开发带挂在脖颈上,棕色的长发散落在肩。他几步走近地炉,褪下大衣时上面的水滴落在柴木上,如同落在锅铲间吱吱的油脂。他赤裸脚腕踩着柔软的地毯靠近对自己漠不关心的人,拉开她的报纸才发现对方整挑着眉努力压抑着愤怒:“让你带手杖伞却不打,淋雨受冻开心吗?我可以把你丢进亚马逊玩个痛快再回来。”

这样的对话必然发生过无数次,多到彼此都能猜到对方会做什么。
女士立刻用报纸遮住脸,她知道绅士定会温柔地亲着她的眼角请求原谅,但恶劣的本质让他错而不改,享受着爱人守在窗户口着急而又有所虚掩的模样。这次她不会再留情,实在不行一拳打上去。
但绅士也学聪明了,他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任由冰冷的雨水滑过眉梢。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拉锯战便被中断,女生率先心软。她控制好力度踢了一脚丈夫,大声朗读起伦敦日报,在议会长与丈夫同名时,把杰克拖得长而滑稽。二人换衣服期间讨论起经济跌长,女士分心时说不定脚腕还会被对方的发带绑住。
“你想被弯刀刻花纹吗?呆木头。”她咬咬牙道。

醒醒!
似乎哪里走偏了!哪里来的弯刀?性格相近怎么把自己带进去了。
突然间看了这样一副画面,自己套着粉色的围裙问归来的爱人先吃饭还是先洗澡,又或先吃他。只不过画面里的自己凶神恶煞,汤勺被折弯,就差配点恐怖音效了。
没有的来猜测二人会不会是一对史密斯夫妇,在乐器盒里藏子弹。不,把钢琴的定音钉拿下来就能杀人了,萨贝达暗暗想到。

小腹有些饥饿,他一个激灵猛地从思绪中挣脱出来。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脚趾慌乱中撞到鞋子实在有些疼。他心虚地撇头扫视起周遭的形形色色的人,随后故作平静地将银叉抓在手里玩弄。
他撑着脑袋把餐盘里的炸鳕鱼薯条一根一根地叠在一起,堆成了一张哭脸沾着番茄酱的叉尖分别刺中两根咬过的薯条摆在哭脸两侧,如同被缝线穿透了嘴角的血肉,又蠢又笨的柴郡猫。
忍不住勾起嘴角,却牵扯到一侧的旧伤,萨贝达略微一顿,随后一边感受着被时间磨钝的疼痛,一边抬高餐盘,露出藏在底端的心形折纸,萨贝达的指腹摩挲过折纸右上角的细孔,隐隐约约能嗅到芍药的清香,回想起了今早遇到的两个东方人。


地铁的安全情况想来堪忧,整整三年过去了也没法多少改善。这是他退伍回来后再次乘坐的第一感受,两个身位前的儒雅男子背包已经被人群之中不显眼的手拉开了一角,他却丝毫没有察觉,不断用陌生语言轻声说着什么,从他温柔的神情来看,大概是提醒孪生兄弟注意地铁晃动,切勿摔倒。
先注意你自己的安全啊。

萨贝达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戴上兜帽,把耳机胡乱塞进包中,低着头向前靠近了几步,悄无声息地站在小偷身后。
在他即将得逞时轻轻拍动他的肩膀,对方疑过作镇定转过头,随即被旋肘狠狠击中小腹,被踢中膝盖逼迫跪下身去,双臂被按压得动弹不得。

萨贝达的右手稳稳地接住钱包,反手递给了白衣男子。“你可真会多管闲事,先是奇装异服整天找猫的疯子,现在又是个纹身化妆的小丑。倒不见得你们有什么干净的地方。”小偷仰头望见了萨贝达兜帽下的脸,错把伤疤当作了装饰,他挑衅吼道。

还没说完就被黑衣男子用骂了地沟英语骂了回去后,他握紧拳头想要再教训一番小偷,突然被拦住轻声安抚,只好不耐烦地抱胸,反驳之时忘记切换语言,“大哥!都说了那只是梦,我不可能被淹死的,没必要对小偷客气。”

“无咎,昨夜托梦大雨入境是不祥之兆,今日切不可发生冲突。”白衣男子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他示意萨贝达让那人离开,他们不打算深究。
“感谢先生出手,我本以为会行偷窃之事必然是因为生活窘迫迫不得已,想让他暂时解决困境,但看来人事异变,有时也并非如此。”白衣男子表达感谢后,笑着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朵芍药,根茎上挂着两份折纸,他取下一份递向准备扭头离开的萨贝达。

“我对命数略有研究,先生既是有缘之人,不妨收下它。纸底藏着的是姻缘走向,切记不可将其破碎撕碎,必须一一解开折纸才能起效。”

若不是他的神情太过认真与诚恳,萨贝达真的要怀疑自己其实是救了两个骗子。周围的人都在谈情说爱,一个久了必然孤独,他需要的不一定是个形式上可以炫耀的伴侣,知己的理解才更加重要。他低头拉下帽檐,兜帽衫的挂链在胸前晃动,阴差阳错地接了过去。

出地铁前他在阶梯上与一名随身携带手杖伞的绅士擦肩而过,在对方身上嗅到了同样的花香。那人轻声道歉后转身离开。久居尼泊尔的他对伦敦了解甚少,除去朋友邀请很少到街边走动。
面对灰色马路通向的无数转弯口,萨贝达扭头望向了绅士头顶略显夸张的帽子发愣。等他意识的时候,已经跟着一起那人进了餐馆。


将折纸从盘底取出再次尝试解开,特殊的纸质使得它经不起一丝暴力的搞弄,几次失败让他多少摸到了正确方式。
先缓缓压平右边,捏着中心位置,然后一点点拉开一侧的皱痕。半解开时再把底端的尖角撑大,萨贝达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字,是东方的汉字,他在亚当斯那里了解过一些相关的知识。不断地展开,一点点窥视到所谓命中注定的姻缘走向。

萨贝达却想起了幼年的经历,他的嘴角是被人欺负留下的,丑陋的伤疤使得同龄人对他不屑一顾。少年的孤独促使了他的成长,锻炼体能后便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望着人群,因为被笑话像柴郡猫只好戴上兜帽整天低着头走路。

直到他被人一把抓住兜帽,现在想来已经记不得对方的容貌了,只能想起对方拎着破碎的玩偶戴着夸张的礼帽,姑且称之为疯帽子吧。疯帽子也是被孤立的人,他强行摘下萨贝达的兜帽后平静地说道:“这很自然,没什么可自卑的。”萨贝达虽然不可以和脾气奇怪的人一起交谈,但他还是帮对方把玩偶肚子里的棉花拾了起来。

这一拾便是一个月,为了报复对方在缝好的玩偶弄好,他便将沙子咕噜噜灌礼帽里。作为回礼,疯帽子舔了舔手指,把果酱涂在了柴郡猫嘴角的缝线上。谁也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却有比名字更深刻的东西铭记在心。

若真有缘分倒想和他再遇一次。萨贝达看了眼所谓的姻缘走向笑了笑,再玩一次他的帽子,又或舔一舔果酱。突然联想起先前两人的日常,如果疯帽子也那般淋雨回家,他或许会把他肥硕的帽子一爪拍扁,再往里面灌满子弹和捏成小人的泥巴。


他抬头移向了第三颗吊灯。

倏然耳侧传来一声巨响,女士愤怒地拍桌而起,餐刀掉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嗡鸣,她的额上沁住薄汗,残月的吊坠狼狈而尴尬地晃动着,顾不上调整衣装踩着高跟冲出了餐厅。

而绅士平静地坐在位上,他轻咬了一口油酥苹果,甜酱沾到嘴唇上被舌头缓缓舔去。他专心看着萨贝达,而瞥向离开的女士,仿佛在观赏满意的猎物,冷酷与一丝揶揄似乎表明着他只是在好奇女士衣物的配色与首饰。

周围同样对他们暧昧猜测的人们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故事会是这样落幕。
靠的最近的萨贝达瞧见了女士的餐桌上有一张皱褶的纸条,即使纸面被人愤怒地捏紧过,也不妨碍字体书写的优雅,他忍不住站起身假借去厕所从桌边路过。在看见文字的那一刻,破洞露出的脚趾再次撞到了鞋顶,脚步却呆滞住再无法迟缓地前进一步。

——小姐,您美丽的妆容 有些不契合今日的服饰,不如那位戴兜帽的小先生自然。缓缓捡起纸条,萨贝达注意到这种触感是特殊的纸质,翻到反面是苍劲有力的汉字。

刚刚看到的文字在脑海里浮现,两只被拆开的折纸上分别写着

—— 故人重逢
—— 一见钟情

萨贝达随即抬起头,事物从兜帽深色的边缘逐渐涌进视野,明亮而又坚定,一扇被阳光照得耀眼温暖的窗户,一枝玻璃瓶中的那支芍药花,窗帘上精致透明的装饰,以及绅士戴上摆在身侧夸张肥硕的帽子时被压住的玫红色发带,他用手杖伞柄抬高帽檐,露出矜持自信而又平和淡然的笑容。

“午安,先生。请问你见到过我的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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